故乡的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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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那个梦又出现了。
  蓝蓝的天空上,白莲花般的云朵一簇一簇的,尽情地开放着。蓝蓝的天空下,熟悉的村庄、袅袅的炊烟,全都是原来的模样。一声呼唤清脆响起,顺子哥,等等我。云子妹妹,快点啊。两只风筝,相互追逐,扶摇直上,像一对比翼齐飞的鸟。突然,女孩“哎呀”一声摔倒了。云子妹妹,云子妹妹,男孩飞奔过去。女孩笑了,笑成一朵粉扑扑的花。
  这是一个真实的片段。那个时候,顺子才十二,云子才十岁,他们一同上学,一同作业,从没争过吵过。
  一日,顺子拿出两只风筝。风筝虽然怪异,却花了顺子几天功夫。云子很高兴,午饭碗一推就跟着顺子放风筝去了。那夜,顺子的梦绚丽起来,白天的情景,电影似的一幕幕闪现,喜得顺子嘿嘿直乐。从此,顺子每天都会在梦中同云子一起放风筝,直到那件事的发生。
  那天,顺子正在做鱼香肉丝,突然“哗啦”一声刺响,一个凶狠的声音传进耳膜。顺子来不及丢下菜刀就奔了出来。只见一个面红耳赤的“光头强”,挥舞着半截啤酒瓶,口齿不清地嚷嚷着,苍,苍蝇也能当菜?想,想害老子不成?快,快点说,这,这事怎么办?“光头强”一边嚷着,一边向老板娘逼近。
  兄弟,有话好说,有话好说。顺子不顾一切插到两人中间,抓住光头强握酒瓶的手腕稍一用力,酒瓶就“哐啷”一声掉到地上。你,你他妈的找死!光头强咆哮起来。别骂人好不好?再骂我手上的家伙可不答应。顺子手臂一挥,一道寒光倏忽划过,吓得光头强不再吭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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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当晚打烊,老板娘特意下厨,做了几道小菜。老板娘说,顺子兄弟,今天多亏你,否则还不知道怎么收场,唉,全怪那个负心汉。老板娘的眼睛红起来。
  老板娘的遭遇,顺子也是前几天才听说的。夫妻两个辛苦打拼,好不容易盘下这个酒店。谁知酒店刚刚步入正轨,丈夫就搭上一个富婆,不管不顾的私奔去了。从此,老板娘厄运不断,吃霸王餐的、寻衅闹事的、想入非非的,隔三岔五发生一次。
  顺子不会劝人,只陪着喝酒,不知不觉竟醉了。清醒过来,发现自己和老板娘赤身裸体搂在一起。魂飞魄散的顺子,忽地一下坐了起来。老板娘拉住他说,别怕,我自愿的,你人勤快又老实,我早已看上你了。你如果不嫌弃,咱俩就一块过。你二十五,我二十八,女大三抱金砖,只要你同意,房子、车子、酒店全是你的。
  顺子浑身颤抖,啥话都说不出。顺子是三个月前来这儿打工的。在这之前,顺子家发生了一系列变故,父亲突然病逝,母亲哭瞎双眼,如果不是乡亲们的帮助,顺子都快撑不下去了。尤其是云子,天天过来陪着母亲,帮母亲梳头,剪指甲,烧可口的饭菜,说宽心的话儿。在云子的帮助下,母亲终于振作起来。母亲拉着云子的手说,好孩子,顺子能找到你这样的媳妇,是他一辈子的福分。
  为了给云子一个体面的婚礼,顺子不顾家人反对,执意出来打工。顺子学过厨艺,很快被老板娘慧眼识中。实习一周,老板娘便委以重任,让他当上主厨,并开出可观的工资。顺子开心极了,整天盘算着班师回朝的日子。谁知现在搞成这样,他不知如何才好。
  沉默就是默许。老板娘很高兴,天一亮就张罗着将顺子的行李搬了过来。顺子是个传统的人,木已成舟的事,还能说些啥?从此,幸福的梦境不见了,眼睛只要一闭上,就是父亲的呵斥,母亲的痛哭,醒来,冷汗一身一身的出。不久,顺子莫名地消瘦下去,浑身软绵绵的没一丝力气,到医院检查,肾衰竭。老板娘痛哭了一个晚上,随后拿出一个纸包。老板娘说,我命不好,不该得到你,这里有二十万,你拿去看病,以后是走是留,一切由你做主。
   顺子没有推托。顺子把钱悉数寄了回去。顺子在短信中说,云子,母亲就托付给你了,我欠你的,来世加倍尝还。
  当晚,顺子就梦见了蓝天、白云、风筝和云子。
  咚咚咚,突兀的敲门声,将顺子从梦中惊醒。顺子很惊讶,这个地方自己刚刚搬来,谁也没告诉啊。顺子狐疑地打开门,妈?云子?顺子愣住了,泪水夺眶而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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