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：周旭林
黄海市潮间带动植物研究所，二百万亩沿海滩涂，清幽、空寂。芦苇青青，茅草茫茫，滩涂一片葱茏。年逾古稀之年的李所长丰神俊朗，容光焕发，长期坐镇研究所的第一把交椅，工作做得风声水起。结束了一天紧张的工作，终于有时间在这惬意的黄昏时分，悠闲安逸地品茗秘书彻好的龙井茶。
“叮铃铃、叮铃铃——”
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，所长随手刷了一下手机：“ 噢！是首长的电话。”
忽然神情严肃，虔诚恭敬地聆听首长的训导：
“是李所吗？”
“是我，首长你好，请指示！”
“新建黄海海洋大学城的报告已经批复，请你务必协助黄海市政府做好新建大学城的招投标工作。本次计划征用研究所十万亩滩涂，用作海洋大学城及附属设施的建没用地，约占你所总面积的二十分之一，有什么困难没有？”
“没有困难，请首长放心，一定完成任务！”
“很好！下一步棋该怎么走？你懂的。”
首长挂断了电话。
黄海市政府申请了两年之久，在广袤的沿海滩涂上新建黄海海洋大学城的报告，上层终于批复了。所长惴惴不安的心情，似一片枯叶落在平静的湖面，泛起了阵阵涟漪——
能在离任前为国家的教育事业出一份微薄之力倍感荣幸；能为莘莘学子们打造一个温馨舒适的学习生活氛围深感欣慰；能配合首长实现离退休前的“夙愿 ”，又怕海风吹来闲言碎语，凌乱的心绪一时无法释怀……
微风徐徐，柳絮拂面，晚风送来一缕沁人心脾的淡淡清香。
“好独特的香味！”
今人陶醉，让人神往。所长似乎忘记了烦恼，神情愉悦，随手丢下扰人的手机，不由自主地走出了研究所的大院，寻觅着幽幽清香的源头。
大院外一条宽阔寂静的柏油马路通向市区，一旁就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茫茫滩涂。
望着领导匆匆的脚步，秘书长懵懂地问道：
“是不是把车库中那辆红色的法拉利开出来？”
所长摆了摆手：
“不用了，还是动动腿脚好。”
残阳夕照，孤影婆娑。所长孤身一人，鬼使神差般地走进了一望无际的茫茫野草地。
时不时惊飞起在芦苇丛中栖息的海鸟；一条花花绿绿的小水蛇，像是在捉迷藏似的，消失在了脚下的草丛中；不甘寂寞的公麋鹿寻找伴侣的 “ 呦呦 ” 声依稀可辩，宽广、深邃的滩涂生机勃发、秘境深深。所长无意中走进了一片片嫩草荡漾、野花争春的茅草窝，清新的海风伴着浓郁的野花的清香，美得人心都醉了……
暮色渐浓，夕阳投进来最后一抹余辉，映红了这片青翠欲滴的芳草地，不远处两头老牛正贪婪地啃食着晚霞中的嫩草。
好一幅唯美脱俗的设色水墨画，深深地印在了所长的脑海里。不在画中走，焉知景诱人？随手采了几朵清香馥郁的野花，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，恬静安详的神情中透着一丝淡淡的忧虑，一缕浅浅的惆怅……
两年前进京开会时，有幸与首长邂逅于一场酒会……。从此，性格、理念相仿的两位古稀老人，便成了莫逆之交，上下层关系如鱼水交融，彼此间多了几分相知，几份默契。
海风停下了轻快的脚步，也许是过于安静、清寂，所长眉头紧锁，面容深沉，一对深邃暗沉的老花眼眯成了一条细线，心头萦绕着 “ 决策 ” 前的焦躁不安，顺手理了理耳边一绺斑白的鬓角，忡忡地呢喃道：
“真是岁月催人老啊！”
所长深知留给自己的机会稍纵即逝，既要安全“着陆 ”，又要有所收获，方能不虚此生之行，这同样是上层老首长面临的选题。天下熙熙皆为利来，天下攘攘皆为利往，利益的驱使总能把世间一切联系在一起 ，殊不知离退休前的“ 冲动 ”，困绕了多少能人志士、达官贵人……
当前反腐形势非比寻常，棋错一着就会满盘皆输，如今老首长的冲锋号角已经吹响，只有上下配合，内外兼修方能走出一步险中致胜的好棋，所长忐忑不安，言不由衷：
“还需从长计议，三思而后行。”
常言道：“要想人不知，除非己莫为。”
“错！”
所长彻底颠覆了这个认知：
“要想神不知，除非鬼不觉！”
谁都知道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，所长心意已决，努力排查着身边可能存在的不安全隐患，想到跟随自己摸爬滚打了几十年，如影随行的秘书长，太过于熟悉自己了，再不委以重任真有点委屈他了，何不趁此契机换上两位年轻貌美的女秘书呢？
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，从此改变了所长的人生轨迹。
所长做出了新的决策：
不带秘书，单枪匹马，独自一人到茅草窝蹲点去，改良这片从未有人开垦过的处女地。
所长的办事风格，一向是率先垂范、事必躬亲。发誓要把眼前这一片片茅草窝，治理成一汪汪地肥水美的聚宝盆……
暮然回首，远处已是灯火阑珊，不一会儿功夫，浓雾四起，朦朦胧胧。
转眼间，天空、地面、海水浑然一色，滩涂宛如挂上了一层深色的帷幔，依稀可见的星光消失了踪影，所长双眸圆睁，想竭力看清楚眼前这个微茫的世界，面前依然幽黑深沉……
潮涨潮落，亘古不变。想体会一下勇立潮头，做一名弄潮儿的滋味吗？所长伫立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茫茫海雾中，孤立无助，身边的一切是那样的虚无缥缈、扑朔迷离。飘然若仙的感觉犹然而生，不自觉地踩了踩脚下的地面，脚踏实地的体验变得多么奢望，真想尽快的走出这个鬼地方，无奈一时辨不清归途，神情恍惚。似乎身下随时会串出几条狰狞恐怖的毒蛇，更担心涨潮的海水会漫过浅滩，傻愣愣地站在原处，不敢蠕动半步，只能祈求上天保佑。
“对呀，何不用手机呼救？”
所长在口袋中乱摸了一阵：
“啊呀！老糊涂了，怎么没带手机？”
鼻子一酸，气宙轩昂的大老爷们，瞬间变成了迟暮的老妪，脑袋低垂，目光呆滞，泪眼婆娑。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，头脑一片空白，彻底地懵了……
不知过了多久，一头银发早以挂满了露珠，笔挺的范思哲西服也不知什么时候被雾水打湿了，紧紧地贴在略显发福的身体上，所长手足无措，喃喃自语：
“也许是天意。”
海边的天气像极了小孩的脸，总是那么变幻莫测，一阵劲风夹带着浙淅沥沥的小雨不期而至，所长淋得像个落汤鸡，上下牙碰撞得哒哒的响，年迈的身躯直打哆嗦 ：
“老天还真够冷的。”
顿觉头脑清醒了不少，移时，风吹雾散，小雨也停了，远处斑驳稀疏的星光忽隐忽现。
“排列得好有规律，呃！不是星光，应该是高层住宅的星星灯火。”
所长擦了擦额头上的雨水，劫后余生的感受是如此曼妙：
“哈哈——哈哈——，不经风雨何以见彩虹？”
所长禁不住露出了久违的笑脸……
夜色茫茫，悄寂深沉。黑夜中一道手电的光柱划破黎明前的晨曦，是不离不弃、同舟共济的秘书长保驾护航来了，秘书长的赤诚，真好似 “一颗冰心在玉壶啊！”
所长鼻腔内恰似有只蚂蚁在爬动，痒得难受，不经意间打了个喷嚏：
“阿嚏！老天还不想灭我。”
……
一间200多平米的办公室，地面铺着厚厚的红地毯，靠墙摆放着一排红木镶嵌螺钿的清式多宝阁，厨窗内两只16世纪的官窑五彩花瓶煞是醒目。一旁偌大的极品翡翠山子映入眼帘：
山上峰峦起伏，云雾缭绕；山下小桥流水，绿草如茵。苍松、翠竹、腊梅、幽兰点缀其间，鹤发童颜的老者，肤如凝脂的美女，曲径通幽的回廊小楼，演绎着人间的悲欢离合，通景参差不齐，错落有致。
俏色的处理更是独具匠心，万绿丛中那一抹鹅黄和那星星点点绯红色，巧雕成了花技招展，含苞欲放的兰、梅的花芯花蕊，给人一种幽香四溢，身临花境之感，不能不佩服大师的鬼斧神工。研究所一间普通的办公室，仿佛成了一所民间博物馆。
办公桌上，两台笔记本电脑一层不染，所长坐在老板椅上，正注视着投影仪播放的世界名模走T台的选秀节目，追光灯打造出一个个梦幻的倩影——美到极致的脸蛋、尖挺的双峰、纤佃的腰肢、修长白皙的美腿是标配。举手投足间牵动着所长犀利的眼神，如痴如醉，仿佛就是T台裁判在审视着模特，所长略有所思的怯怯私语：
“是啊！何不采用这个模式来挑选一批女秘书呢？”
花架上摆满了盆载的各种鲜花，相斯长久，不知怎么的就不闻其香，春暖花开的季节里，空调在不知疲倦的工作着，二十五六度的温度体感易人，真想好好的睡上一觉，兴奋过后的所长，努力控制着扰人的睡意……
一辆黑色商务车，悄然停在办公楼的广场上，从车上走下了一位二十七八岁，英俊潇洒、风流倜傥的帅小伙，一米八五以上的身材，挺拔俊逸，身旁跟着一位容色娇艳的女秘书。只见年轻人迅速地从车后座取出一个红色拉杆箱，径直走到了所长的办公室，寒暄几句后，双手递给所长一张贼亮贼亮——用纯金箔打造的名片：
“我是香港李氏集团新上任的总经理，我们李氏集团，长期致力于追踪引领建筑美学研究的新潮流，集创新设计、 安全施工、质量检测于一身。这次来是为黄海海洋大学城工程设计、工程建筑投标而来，已在黄海市政府招标办报名注册，确认了资质。国内三十几家大型建筑企业均已悉数在此登记，竞争在所难免，受家父之命特来拜访所长大人。”
所长眼前一亮：
“原来你就是李氏集团的新掌门人， 李总你的普通话很标准耶。“
“所长您过奖了，我在清华材料科学与工程专业硕博连读五年，普通话耳濡目染，习惯成自然 ，所学专业与我要做的工作并不吻合，没有办法，父命难违。”
“学霸总裁， 后生可畏，不用介绍了，令尊大人两年前曾到过寒舍，一笔写不出两个 “ 李 ” 字来，说不定五百年前我们还是一家呢？”
所长指了指身后多宝阁中的翡翠山子继续说道：
“这是他老人家送给我的价值二千多万的缅甸产极品翡翠，挑选了国内顶尖的雕刻大师亲手雕逐而成，台北故宫的翡翠白菜与它相比，只能算是白菜一棵了。”
“所长大人您眼光独到，台北故宫的那棵翡翠白菜的材质很是一般，怎么能与这件a货、冰种、满帝王绿的极品翡翠山子相齐并论，就其文物价值而言只能另当别论了，但珠宝行业内的共识是翡翠只认材质和雕工，往往老翡卖不过新翠。”
李总指了指身边的拉扦箱继续说道：
“这是孝敬您老人家的，家父身体多有不适，没有能再次登门拜访，还望见谅，烦您在大学城招投标问题上，助一臂之力……”
所长恭歉地说道：
“李总你太客气了，我也是临危受命，东西就不必了吧？”
“上层都打点好了，所长大人您就放宽心吧，我在与上层的耳鬓厮磨中了解到，黄海海洋大学领导班子，相关领导推荐的人选如雨后春笋，盘根错节，熟去熟留，一时无法定夺，领导不好当呵！内地最不缺的就是人材、金钱和美女，哈哈、哈哈……， 其实这早已是人所皆知的秘密。”
李总环顾了一下四周，卒然收敛了笑脸，一双黑眸机智锐利，低声道：
“嘘——！还好这里没有外人，当前反腐形势严峻，谨言慎行、慎终如始是当务之急，大学城招投标工作首长不便亲致出面，研究所这处港湾，风静、浪轻好乘船，所长大人您老成持重是领导层的高手…… ”
所长满面春风，面若桃花，老花眼眯成了一条细线，谦逊地说道：
“老朽一生清廉，干起这一行还是个新手，万不可操之过急，毁了一世清白，哈哈、哈哈……哈哈、哈哈……”
所长心中的凝惑未能解开，这位李总对上层如此熟悉，又不便了解，双眸微睁，眼球一转，爽快地说道：
“好吧，恭敬不如从命，李某人当效犬马之力，不过本人只是协助市政府工作，如能向黄海市四套马车出示上层领导的推荐函，就更便于开展工作了？”
“所长您不说我到忘了，这份推荐函我早已准备好了，请您过目 。”
李总的手像触电一样骤然停了一下，似乎有点犹豫，但还是从文件包中取出一份材料，只见上面清楚地写到：
“鉴于李总团队这支建筑行业内的龙头老大，新潮、时尚、精湛、实用的建筑设计多次获得国内外设计界的金奖，打造了无数优质工程，在欧州及全国有着骄人的业绩，优良的信誉，特荣幸地向贵市推荐，望能给予重用……”
“太好了，一字值千金哪！”
所长看完这份身价不菲的推荐材料，老花眼眯得更紧了，心中不禁暗自发笑，原来我们早以是：“ 一个战壕里的战友 ”， 这份推荐函是不能轻易示人的，李总清新之中是否尚显青涩……？于是，急忙开口道：
“很好！我会把它带到市政府的。”
所长随手收起了这份推荐函。
李总本想留有一手，以备不时之需，偏遇上这个老狐狸，不得已而为之，眼神冷漠，一脸无奈。但很快就还以笑脸，略显愧疚地说：
“我这次行程匆忙，不能陪所长小聚，一小时后就要到机场登机了。”
所长伸出手来握手道别：
“李总你做得很对！众目睽暌，饭局还是不设为妙，谨小慎微吗。”
李总的的女秘书轻声对主人耳语道：
“酒喝多了。”
商务车匆匆地上路了，所长羡慕的眼神时不时落在李总身边那位玉颜生春、身材傲人的女秘书身上。
……
所长送走了客人，一眼看到秘书长走进了办公室，忙站起身来，一把把他按在自己的座位上，认真地说：
“秘书长啊，我要到基层蹲点去了，这里的工作就交给你负责，你才六十多岁，可比我年轻多了，正是年富力强、精力旺盛、大干一场的好时机噢，不要有什么思想顾虑吗？相信你一定能把我原来的工作做出起色来。”
不容秘书长开口，所长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，拔通了人事科的赵科长：
“是赵科长吗？嗯，赵科长你好，我是李所，请你通知一下各个科室：鉴于秘书长多年来的骄人业绩，从今天开始，正式委任他为研究所的副所长，所内的日常工作交由副所长负责。”
看来所长已经学会了首长的外交辞令。
所长放下电话，惺惺地说道：
“秘书长啊，噢！说错了，应该叫副所长，那啥，有什么不明白的事手机里说，明天安排财务科到银行取500万，用作开垦茅草窝的启动资金。”
一切来得如此突兀，受宠若惊的秘书长激动得双手颤抖，满脸潮红，忙谦恭下腰九十度，表示对主子的感谢。那姿态真像虾被煮了：
“谢所长栽培，请领导放心，我会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工作的。”
副所长不辞辛劳，敢于担当的精神，令上司非常满意。
处理完人事变更的相关事宜，所长亲自开着他那辆草绿色的劳思莱斯，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曾经与自己朝夕相伴的办公室。
望着远去的上司，副所长发出了会心的微笑，悻悻的自言自语：
“家花那有野花香啊，所长这是要鸟枪换炮了耶！”
其实副所长只说对了一半，面对当前纷繁复杂的反腐态势，隐身而退，后台操控更是所长的不二选项。
……
挑选女秘书的工作也顺利结束了，所长与他的女秘书们在茅草窝的蹲点工作开展得如鱼得水，春风得意。
“吆， 所长您好！姐妹们正等着向您汇报工作呢 。”
一位貌美如花的领班小姐神情怡悦，言笑晏晏地与所长打着招呼，深情地抛了个眉眼，百眉千娇地走向了所长的身边，浓情蜜意地张开双臂，红唇送吻……
翠袖轻拂，暗香盈满心房，所长春心荡漾，喜不自胜，二人真情相拥。小姐那圆润丰腴的胸部弹性十足，所长想入非非，一股暗流在身下涌动……
“叮铃铃——叮铃铃——”
一阵令人生厌的电话铃声，这个电话来得不是时侯，真是好事多磨，所长满脸错鄂，一边拿出手机，一边内疚地对身边的小姐说道：
“美人请稍等片刻，这是谁的电话， 真他妈扫兴。”
所长忿忿然，诧异的目光盯着该死的手机，表情阴鸷凝重，手机里传来了清澈熟悉的声音：
“所长你好，黄海海洋大学城第一轮招投标三十分钟内进行，请你尽快赶到招标现场。”
“哎呀！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？”
是市招标办打来的电话。
所长恋恋不舍地告别了美人，转身应付新的工作去了。
……
工作忙了，所长自家后院一亩三分自留地就无瑕顾及，茅草窝的治理工作，把所长尽兴得乐不思蜀。不经意间已经记不清是几个月没有回到少妇人的身边了。
面对领导后院曾经生机盎然，花香一片的“ 沃土 ”，现已日渐 “ 荒芜 ”，副所长怜香惜玉之情犹然而升，已顾不上什么超群越辈，什么伦理道德，凭借自身老马识途的本能，趁着夜色不请自来。
夜深了， 所长府邸沉静在静谧幽深的夜色中。
“叮咚，叮咚—— ”
副所长诡秘一笑，轻轻按响了门铃。
比所长小了四十多岁的少夫人“ 嘘——就是小三 ” ， 又怎能耐得住如此寂寞，夫人努力控制着跅弢不羁的生理反应，真是孤独……
最深沉的狐独是想见的人近在咫尺，却是可望不可及，明明清楚自己的渴望，但始终要装聋作哑，夫人居住的小楼，到所长的办公室就半个多小时的车程，见上一面怎么就这么难？夫人思绪万千，无法入眠，突然被一阵清脆悦耳的门铃声打断。
“难道是所长回家了吗？几个月连个人影都看不见，今天怎么会想起老娘来了？就是朝三暮四、早秦暮楚也该回家了呀？”
少妇人很快就否定了刚才的想法：
“不，应该不会 , 所长还是爱我的，当初他海誓山盟：要与我白头偕老 ，才感动了小女子，谁说我们没有真爱，我与所长是你情我愿 ， 这不刚说到曹操，曹操就到了。”
夫人一边念叨着，一边走下了三层小楼，心中早以翘首以盼，紧关着的大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。
夫人的丹凤眼瞥了一眼站在面前的来人，十分惊讶地说道：
“真是稀客，秘书长怎么是你啊？哪路神仙把你请来了？”
来人一个劲的傻笑，肆无忌惮的目光上下扫视着，眼神诡异，怔怔地开口道：
“夫人我现在是副所长了。”
夫人先是一愣，凭着女人特有的直觉很快就回过神来，俏皮地问道 ：
“副所长好清闲呦？你是要接替所长的工作吗？”
夫人一边说着，一边礼貌地嫣然一笑 。
只见夫人身着一身粉色碎花低领口睡衣，胸前勾壑深深，s型的身段前凸后翘，雪白的大长腿一览无余，瓜子型的脸旦上，嵌着一对亮晶晶、秋水含情的凤眼，秀眉微开，顾盼生辉，热情奔放中颇有几分勾魂摄魄之态。夫人步履轻盈地走向副所长的身边，人还未至，身体的幽幽清香就惹得他不由自主的滑动喉结，咽了几口口水。
副所长万般殷情地说道：
“夫人我是专程来看望你的，所长怎么能如此冷落了这么美的女人呢？真是身处花海中，不闻鲜花香啊。”
有道是近朱者亦，近墨者黑，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，副所长的举动似乎也在情理之中。
夫人心有委屈，忧心忡忡地说道：
“所长的爱好你是知道的，还用得着我们女人说话吗？没有新欢，他是不会安然的，不说他了，伤自尊。”
“自古深情留不住，唯有新宠得人心。一个不断更新、蜕变的社会，新人新事层出不穷，唯独你我已不是新人了，别太天真。”
副所长的话让夫人茅塞顿开。
“夫人不用自卑，你很美，美若天仙，所长只是不会欣赏罢了，我愿牵着你的红酥手，与夫人千里共婵娟…… ”
“哈哈，哈哈——。哈哈，哈哈——。“
两人含情脉脉，相视而笑，夫人略显矜持，难以忍受的饥渴，怎能抵挡住甘露的诱惑？
副所长一边说着，一边伸出手来挽着夫人曲线玲珑的楚腰，一起走上了小楼的台阶，这是灵魂与灵魂的交流。
蛟龙过海漫堤决池，半夜风流一朝清醒。如何面对上司，副所长有的心慌意乱，不知所措，是酒后乱性还是一时糊涂呢？也不尽然。
一个妙龄少妇与一位年迈的老者合作一曲，能如此琴瑟和谐，摸不是上天有意安排？副所长一颗浮躁不安的心似乎是找回了一点平衡。于是他决定继续做自己的事让别人说去吧。
两情若是长久时，又岂在朝朝暮暮。
多少个风高月黑的夜晚，副所长总能如约而至，多少个酷署难耐的夏日，留下了副所长汗流甲背的身影。每当干起这番 “ 事业 ” 来，他总能雷励风行，激情四射。再难走的小路他跑得如马放平川，再难爬的陡坡他总能做到轻车熟路，所向披靡。虽已年过花甲，雄心仍不减当年，真不愧为老骥伏枥志在千里。
副所长的悉心呵护，他的大爱无疆，他的无微不至，深深感动了左邻右居，人们纷纷从副所长的背后伸出指头来 “夸赞”他：
“名师出高徒啊！”
……
一转眼十几个月的光阴转瞬而逝，所长瞅了一眼热火朝天、如火如荼的海洋大学城的建设工地，一切工作如想象中一样完美顺利，局促不安的心情变得海宴河清、风平浪静。
“鉴于李所工作中的骄人业绩，勇于开拓，敢于担当，为政清廉，不失为年轻干部的表率。特任命该同志为黄海市反贪局副局长，兼黄海市潮间带动植物研究所所长。”
革命没有终点，同志仍需努力。
经首长和地方政府 “出谋化策 ”，黄海市新城区大开发的蓝图正在绘就，新城地址还选在研究所这片一望无垠的滩涂上，香港李氏集团又多了一项工程签约。
作者简介：周旭林，大丰刘庄镇人，大丰三圩初级中学退休教师，虽然教的是数学物理，但对文学的兴趣始终浓厚，退休后开始创作小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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