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型现代戏曲
秋 月 春 花
四
[时间与前场同。
[苏南某城市。
[一混混哼着曲子拿着香烟上。
[春花身背烟箱追上。
春 花 （陪着笑脸）这位兄弟做做好事，我是小本生意，赊不起帐……
混 混 （油里油气）跟你赊帐是看得起你，周围打听打听，大爷到啥人家拿烟还要给钞票？
春 花 （忍气吞声）是的是的，上两次的烟就算送给小兄弟了。可我是外乡人，摆个小摊子不容易，要是都象小兄弟这样，我连饭也吃不上啊，就请小兄弟行行好……
[夏阳路过，闻声止步。
混 混 （恶声恶气）勿要兄弟长兄弟短的，大爷一听你这苏北腔就生气！大爷我下放苏北十几年，青春都耽误了，拿你几包烟还放什么屁？
夏 阳 （气愤）这位同志嘴里干净点！你下放苏北关她什么事？买东西给钱，天经地义！
混 混 （见夏阳文质彬彬戴副眼镜，好笑）从哪里跑出来个臭虫？敢管大爷的事？是不是看上这苏北女人了？哎哟，不要把我笑死了。
夏 阳 （脸憋得通红）你，你怎么随便侮辱人？简直是个无赖！
混 混 （怒）你敢骂我！（一拳打在夏阳脸上）
[夏阳猝不及防，倒地。
春 花 （慌）同志！这位同志……
混 混 （笑）看啥人再敢跟大爷罗嗦。（转身欲走）
春 花 （红了眼）你给姑奶奶站住！（一把从腰里拔出水果刀，步步逼近混混）奶奶就是苏北人！姑奶奶在苏北杀过猪，逼急了也杀人！
混 混 （被镇住，害怕地后退）干什么干什么？你当心，杀人要偿命的！
春 花 （疯了一样）姑奶奶今天不过了！杀了你去偿命！
混 混 不要不要，我给钱，给钱！（将10元钱扔在地上，屁滚尿流地下）
[春花心慌手软，水果刀落地。她拾起钱，吹去上面的尘土，揣进怀里，不禁悲从中来，一屁股坐在地上，轻轻哭泣。
[夏阳扶好眼镜，拾起水果刀，走到春花面前。
夏 阳 （不无同情）大姐，不要难过了，以后少和这种人打交道……
春 花 （擦泪点头）谢谢你……
[二人照面，同时怔住。
夏 阳 春花？
（同时）你是
春 花 夏阳？
夏 阳 想不到，太巧了，真是太巧了！
春 花 （不敢相信）怎么？你没有……哦不！我是说，我还以为……
夏 阳 以为我死了？（笑）我命大，活下来了……
春 花 （激动）你没死，我真是……太高兴了。你现在还教书吗？爱人在什么地方？孩子多大了？
夏 阳 我还在教书，还是一个人。
春 花 （意外）还是……一个人？
夏 阳 嗯……春花，你怎么在这里？秋月她……还好吗？
春 花 （不由心虚）你走后，她吃了不少苦……我们都以为你死了，后来，她就……结婚了。
夏 阳 我早就知道她结婚了。
春 花 （见夏阳并无敌意，略略放心）你？你怎么知道？
夏 阳 我从河里逃上来，生了一场病，病好以后，我去找过她。她现在好吗？
春 花 她……（旁唱）
十二载天长路途远，
未断他心底一片情。
他哪知我早已离乡井，
本是个有家难归的人？
夏 阳 （旁唱）
十二载思念情难禁，
欲忘难忘怎由人？
已知今生无缘分，
惟盼秋月能康宁。
[另一演区光起。秋月，小月相对而坐。
[小月认真背诵课文，秋月看着课本不时提醒。
春 花 （旁唱）
秋月呀——
十二年家中可安稳？
十二年小月可成人？
春花我无颜回乡探音讯……
夏 阳 （焦急地）春花，秋月她现在怎么样了？
春 花 （迟疑着）她……她……（旁唱）
满腹难言隐
怎对夏阳吐真情？
夏 阳 （疑窦顿生，旁唱）
为何她神情似不定？
为何她欲语话又停？
不由夏阳生疑问——
春 花 （旁唱）
不由春花暗伤情。
涮过盘子洗过碗，
当过保姆看过门。
挨打受骂遭白眼，
忍辱遭骗受欺凌。
泪水里泡血汗里滚，
颠沛流离十二春。
春花我怎就没福分？
遇不上这懂情懂意的人？
（伤心落泪）
[演唱中，小月趴在秋月腿上睡熟。
[秋月脱下自己的衣服轻盖在小月身上。
[秋月、小月隐去。
夏 阳 （旁唱）
我定要向她问究竟，
她吞吞吐吐是何因？
春 花 （旁唱）
好人本该有好运，
春花我强压辛酸成就一对有情人！
夏 阳 （心惊，对春花）
（唱）莫非秋月她遭不幸？
春 花 （想不到夏阳有此问，一时怔住）这……
夏 阳 春花？
春 花 （极度矛盾，旁唱）
莫非我机会已来临？
将错就错把真相隐？
我苦海茫茫得脱身？
莫着急，把神稳，
反正秋月已成婚！
异地相逢是缘分，
抓住眼前才是真。
秋月啊，
恕春花人到绝处心肠狠，
夏 阳 （越发惊恐）你快说呀！
春 花 （横下心，唱）
夏阳啊，
你，你要挺住……千万莫伤心！
[夏阳信以为真，踉跄欲倒。
[春花急扶。
春 花 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，情同手足，听说她……我，我也……（抽泣）
夏 阳 （擦去泪水，推开春花）谢谢你春花，我，走了。
春 花 （急）哎！你鼻子流血了，到我那里去，我给你上点药……
夏 阳 不用了……
春 花 你是为我受伤的，我不能丢下你不管。（柔声地）刚才你也看见了，我在这里举目无亲，以后我还能少得了你的帮助吗？
夏 阳 （犹豫）这……
春 花 （走近夏阳，近乎恳求）夏阳，走吧！
[唢呐声起，令人揪心。
[切光。
网友评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