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结婚时代

时间：某日上午。地点：李小婷家。人物：王志摩，男，25岁，大学毕业，某公司职员。　　　李小婷，25岁，大学毕业，某公司职员，王志摩女友。　　　李母，60岁，退休职工，李小婷母亲。（幕启。）李小婷家门外，王志摩背着大包、小包从舞台一侧上场。王志摩：‘轻轻的我走了，正如我轻轻的来；我轻轻的招手，作别西天的云彩。’我叫王志摩，江湖人称小徐志摩。写过很多诗，你没有看到过？你肯定没有看到过，都是写给我女朋友的求爱诗。我的呢称叫摩摩，这是我女朋友帮我起的，不过有时她也叫我魔鬼，说我是她心中的魔鬼，让她一天到晚不得安宁。这不，昨天半夜打电话，叫我赶快去她家；情况紧急快点到，否则婚亊拜拜了。真是半夜起床碰翻了壶，害得我一夜未睡好。天亮就往她家赶，十点一刻准时到。（举手欲敲门，迟疑中掏出手机。）这门还是敲不得，如果是丈母娘开门还不把我轰出去。既无车又无房，就怕见到丈母娘。对，先给女友小婷打个电话。（拨打手机）宝贝，怎么不吭声？什么我是谁？不认识。宝贝，别开玩笑。我到了，就在你家门前。你妈在家吗？不在，好，好。（李小婷打着手机上场。）李小婷：我叫你连夜赶来怎么现在才到？王志摩：没有车。李小婷：没有车可以打的吗。王志摩：打的不是要多花钱嘛。李小婷：能花多少钱？王志摩：我们不是淮备结婚吗，省一分是一分。你先把门开开，我还没吃早饭呢。（李小婷猛地打开门，倚在门前的王志摩一下子跌进屋里。）李小婷：（尖叫）哎呀，你吓死我了，真是个魔鬼。王志摩：（爬起身捂着屁股）你开门怎么也不说一声，我这屁股跌坏了。李小婷：快让我看看，是这里吗？王志摩：对，给我揉揉。李小婷：我来给你揉。（猛地打了王志摩屁股一巴掌）王志摩：哎呀呀，疼死我了，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。李小婷：别装了，我让你来是有大事。王志摩：什么大亊这么急？李小婷：我问你结婚是不是大亊？王志摩：那还用问，肯定是大亊。李小婷：我妈让我立刻把你叫来。王志摩：你妈一定是同意了。李小婷：哼，同意？王志摩：正好，我设计了几套方案一并征求她意见。李小婷：什么方案？王志摩：结婚方案。这新结婚时代，婚礼就要新、奇、怪，这样才显得时尚。李小婷：哼，时尚你个头。你有加长大奔吗？你有别墅婚房吗？王志摩：那太俗了，我这个方案与众不同。李小婷：说来听听。王志摩：第一套方案，红色经典。叫上20位同学、朋友，每个人自备一辆自行车，穿上‘文革’时代的绿军装，自行车上插一杆红旗，浩浩荡荡来娶你。我听我爸说，当年他就是这样把我妈娶进门的。李小婷：那第二套方案呢？王志摩：笫二套方案，田园风光。找一条大水牛，披红戴花，让你骑着牛结婚。这两套方案我可是绞尽脑汁想出来的，不错吧？李小婷：亏你想得出来。赶快闭上你的嘴，我妈听到了不骂死你才怪呢。王志摩：这可是新潮，我们不是商量好裸婚吗。李小婷：别做梦吧，我跟我妈说裸婚这事，差点没把我打死。王志摩：我们不是还有第二个锦囊妙计吗？李小婷：就是骗我妈说你准备买房结婚。王志摩：对，对。李小婷：一开始她同意了，还挻高兴，可昨天她又变卦了。王志摩：为什么？李小婷：不知道。王志摩：那我们就只有私奔一条道了。李小婷：私奔你个头，我可舍不得丢下我妈。王志摩：那就不结婚。李小婷：什么？你再说一遍！王志摩：你别误会，我是说再想想办法。李小婷：什么办法？王志摩：待我见了你妈就自然有办法。我在大学里选修的是心理学，我知道你妈心里想什么。李小婷：你别卖弄了，我是她女儿都不知道她想什么。王志摩：这你就不懂了，隔行如隔山，这专业知识不是说谁都懂的，到时看我的。（李母拎着菜篮子上场。）李母：哎呀，累死我了。这菜价一天三涨，买了这点菜讨价还价，说得我口干舌燥。小婷啊，开门。李小婷：妈，我来了。

（李小婷打开门，李母进门。）王志摩：阿姨好。李母：（看也不看王志摩一眼）谁是你阿姨。李小婷：（猛地推了王志摩一下）妈，你听错了。王志摩：妈。李母：（冷冷地）你来干什么？王志摩：（赶忙从包里拿出礼品）来看你老人家。我，我来得匆忙，也没买什么。李小婷：妈，这是志摩孝敬你的。王志摩：妈，你今天心情不好。李母：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？王志摩：（满脸堆笑）妈，这你就不知道了，我是心理咨询师，一看就知道你心里想什么。李母：你还有相命的本事。李小婷：妈，不是相命，志摩上学时在人家心理门诊打过工，专门帮人看心理疾病。李母：什么？我有病！王志摩：不是，不是，你别听小婷胡说。李小婷：谁胡说？你就是在心理门诊干过。李母：原来你是个巫医。年纪轻轻，装神弄鬼骗人。我女儿鬼迷心窍，怎么看上你这种人。王志摩：妈，你误会了，我是选修过这个专业，是帮人家看心病。李母：你看你看，不打自招了吧。李小婷：妈，不是你想的那样，是心理医生。李母：你这个鬼丫头，还帮他撒谎。王志摩：妈，就是，就是……你根本不懂。李母：（非常生气）好啊，你还看不起我。出去，你们都给我出去！李小婷：妈，你今天怎么了，火气这么大。是你昨晚让我叫志摩过来的，怎么又轰人走呢。王志摩：妈，都是我不好，惹你生气了。不知道你让我来是商量什么大事？李母：我没什么大事。王志摩：妈，你别说气话。我今天来也有大事想跟妈说。李小婷：妈，他是来求婚的。王志摩：你看我和小婷都谈了这么多年了，我们想把婚亊办了。李母：好啊，男大当婚，女大当嫁。王志摩：小婷，你看妈就是个明白人。李小婷：我妈最疼我。李母：少拍马屁，说正事。王志摩：妈，我非常非常爱小婷。李小婷：对，志摩对我很好，很爱我。李母：爱能当饭吃？王志摩：我会让小婷一辈子幸福。李小婷：志摩很听我话，他会让我幸福一生。李母：拿什么保证？王志摩：这…… 李小婷：（悄悄碰了下王志摩）妈，上次你说的买房的事有着落了。王志摩：对，对，上次你说只要我买了房就让我跟小婷结婚。我爸我妈说了，支持我一笔钱给首付，让我按揭买房。李小婷：我们己经看好一套房子，只要把首付给了就可以住进去。李母：真的吗？李小婷：（朝王志摩使了个眼色）真的。王志摩：真的。李母：还贷款需要多少年？王志摩：不多，也就二十年。李母：二十年，你想得倒妙，让我女儿帮你还一辈子债。王志摩：不是，不是，是我们共同创造美好未来。李小婷:妈,你不是要志摩买了房才能结婚吗,我们是按照你说的做。李母:你真是个傻丫头,人家把你卖了你还帮着数钱呢。李小婷：妈，你不是答应只要买房就同意我们结婚。李母：我改主意了。王志摩：什么？改主意了。李小婷：你什么时候改的主意？李母：昨天晚上改的，我不是让你叫王志摩立即过来嘛。李小婷：他这不是来了。王志摩：我接到小婷电话一夜未睡，一大早就赶来了。李母：你一夜未睡做贼了。

王志摩：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大事、重要事找我，所以一夜未睡。李母：你不是什么心理医生，知道我心里想什么。李小婷：妈，刚才是跟你说着玩，你还当真了。王志摩：都是我不好。李母：你也别自作聪明，和你父母合谋来欺骗我们母女俩。王志摩：妈，你这话说得…… 李小婷：妈，有什么话你直说吧，别打哑谜了。李母：好，我说。昨天我听邻居张阿姨讲了，这男方买的房子不算婚后共同财产。我女儿跟你结婚，两手空空，什么都没有。李小婷：妈，我们结婚了就是一家人了，何必分得这么清。王志摩：对，一家人。李母：你这丫头脑子怎么就不会拐弯，将来如果他学坏一脚把你蹬了，你什么都没有。李小婷：他敢。王志摩：我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。李母：别说得好听。我把女儿养这么大，供她读到大学，现在让我白送给你。李小婷：妈，我又不是商品，谈什么白送不白送，难听死了。李母：好，好，我不跟你们费口舌了。直说吧，既然要按揭买房，这房子暂时不买。李小婷：妈，你和我们想到一块了。妈，我爱你。王志摩：妈这个主意改得好，为我们想得太周全了。李母：先别忙着说好话，我还没说完呢。我们都是普通人家，既不要你买车，也不要你买房。一切按传统来，你回去准备二十万元彩礼，我同意你们结婚。王志摩：这…… 李小婷：妈，你怎么又提钱了。李母：这钱我一个角子不要，是帮我女儿先存着。王志摩：妈，一下子拿这么多钱确实有困难。李母：那你还提什么结婚的亊，你走吧。李小婷：妈，你这是干什么？李母：傻丫头，你怎么老是胳膊往外拐，你是嫁不出去怎么的？李小婷：我一辈子不嫁了。（边哭边说）告诉你实话吧，王志摩根本没钱买房，那是我让他编的谎骗你的！李母：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，和外人一起骗你妈，我养了个白眼狼。（抹了一把眼泪，哭诉。）我怎么这样命苦，你爸死得早，为了培养你我不知吃了多少苦。现在你大了，翅膀硬了会飞了，不听妈的话了，你想怎样就怎样吧。王志摩：妈，对不起，都怪我不好。李小婷：（帮母亲擦泪）妈，你别哭了，是我错了，对不起嘛。你又不是不知道，你是天底下我最亲的人，我那里敢不听你话。可是，志摩真的对我很好。上大学四年，志摩吃了很多苦。为了挣学费，帮学校食堂洗碗、做家教、假期打工。他平时舍不得吃，但只要我想要什么他都买给我。有一次我病了，半夜三更打不到车，他背着我跑了好几里路赶到医院。他把我当宝贝疙瘩，一想起这些我就感到很幸福。他刚参加工作，爸妈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，上那里去拿这么多钱。我知道你一切都是为了我好，处处爱我、疼我，担心我结婚后吃苦，可我大了，知道应该怎么做。志摩虽然无车无房，但我宁愿坐在自行车上笑，也不愿坐在宝马车里哭。因为志摩很爱我，我也爱他，我们将来一切都会有的。王志摩：妈，我会让小婷过上好日子，会好好孝敬你老人家。李母：（叹了口气）儿大不由母，一切随你们吧。李小婷：（破涕为笑）妈，你这是同意了。（李小婷忙向王志摩使眼色，王志摩会意。）王志摩：妈，我给你下跪了。李母：（赶忙扶起王志摩，有些无奈地。）快别这样，只要你们幸福就好。李小婷：谢谢妈！王志摩：谢谢妈！（音乐起，李小婷、王志摩扶着李母微笑着走向台前。）（幕落。）